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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藩,被遗忘的摄影师。

提起这个名字,不少人第一时间想到《卿本佳人》《玉蒲团》等情色影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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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与三级片导演的身份相比,他的摄影成就更高。

不拍名胜古迹、大人物,专注底层人民的真实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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圈子里流行这样一句话:“华人摄影界没有大师,只有一个叫何藩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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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“天才”何藩
自学成才

何藩,1933年生于上海,父亲是丝绸生意老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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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数不多的彩色照

虽然生活足够富足,但因父母工作太忙,十多岁的他很多时候都是一人度过,影院成了消遣之地。

影片中黑与白、光与影、明与暗相接的色点变幻,让他每一帧都看得出神,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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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子之间相处时光虽不算多,心意却是相通的,十三岁那年父亲送给何藩一部Brownie相机,用实际行动支持他拍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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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专业老师教、不懂得拍什么,他就在上海街头小巷穿梭,见到喜欢的人与景就拍下来,晚上回家把浴室当成暗房洗照片。

拍着拍着就摸出了一些门道,《上海的雨天》《上海外滩》在他读中学时就拿到了甲级奖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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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上海》
早年成名

十八岁那年何藩随父母举家南迁,移居到香港,在主张“上溯宋明书院讲学精神,旁采西欧大学导师制度”的新亚书院读文学,接受到了良好的国学教育。

唐诗宋词的意境之美,被他注入黑白摄影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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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海与天空的宏大搭配帆船的渺小,电线杆投射在马路上的线条,墙面矩形窗里的人像,都诗意十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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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有人问何藩最喜欢的作品是哪一件?

他说灵感源于古诗:“日暮途远,人间何世”的《日暮途远》,夕阳落下,一位工人蹬着三轮车海边前行,无车无行人,静谧而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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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把具象意象化的表达方式,让何藩确立了独特的风格,在摄影界名声斐然。

三十岁之前就拿奖拿到手软,陆续获得280多个国际摄影大奖,更是连续八届获得美国摄影学会评选的“世界摄影十杰”。

外界称他为中国街头摄影的“一代宗师”,实打实验证了张爱玲的真理名言“出名要趁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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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直面底层社会

何藩真正令人崇敬的地方,在于他的仁义之气。

尽管生活富足、功名在身,却始终对中国底层人民充满关怀,钟情于小人物的喜怒哀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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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香港回忆录》《人生剧场》《昨日香港》,是光与影交织下的香港三部曲,记录着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难得一见的图景。

第一部曲《香港回忆录》是何藩一生所出版的极为经典、知名的一部,收录的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,香港街头的生活百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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阶梯口的日常闲聊、工地上的忙碌、城市码头间来往的人流,都是属于那个时代的烙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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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部曲《人生剧场》更一步剖析香港,收录了许多肖像摄影,反应现实的百姓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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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头下没有华丽的场景、高大上的人物,直面底层社会的粗沥感。

肩负重担、竹墙爬高、拉车工人,看着就让人心酸。

早出晚归,辛苦劳作,这就是劳苦大众生存的不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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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百般滋味,并不是每个人的童年无忧无虑,穷困会让人早日成熟,勇敢面对苦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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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到这类作品,何藩觉得他们所表达的草根精神,是最令他难忘的。小人物拼搏求存,一直在挣扎奋斗。

自己需要用人道主义精神,去关怀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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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部曲《昨日香港》则有别于前两部的写实风格,采用大量多重曝光技法,创造出过去与现在、幻想与现实相交错的“抽象”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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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阴影》是作品封面图,也是何藩的典型代表作,拍的是书院外墙壁上三角形阴影割裂阴阳,一名女子低头立在角落,在2015年拍出37.5万元高价。

明暗对比的巧妙构图是作品一大亮点,一条大直斜线的构图使画面一分为二,简洁无比,穿旗袍女人站在视点上,成为视觉重点。

整体元素虽然非常少,却令人浮想联翩,怀念那个时代香港独有的艺术韵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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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或许验证了那句:“用眼睛捕捉的镜头只能称之为照片,用心灵捕捉的镜头才是真正的艺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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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抛掉过往,重新出发

鲜花、掌声、奖项,摄影让何藩获得无限荣誉。

但他不念过往不畏将来,放下所拥有的一切,依然转行投身电影。

不为别的,只因热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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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新的行业让他从头做起,没有当导演的机会,便在片场当杂工、参演各种小角色,不怕苦不累有活就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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饰演唐僧

后来,他终于等来拍电影的机会,但仅限于情色片。

是为梦想折腰,还是屈从现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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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藩决定即使三级片,他也当成一种事业去经营,拍出美感。

所以,在他的影片中不仅留下来最美好的叶玉卿,也呈现出独特的舞美和空镜。

演员的一个动作、一个表情,都在力求唯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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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何藩的选择有人发出疑问,明明已经功成名就了,好好当摄影大师就可以了,干嘛去做不利于名声的事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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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答:“我一直认为,任何艺术作品都应该源于真实的情感和理解,我的工作没有任何目的性,作为一个艺术家我只是想表达我自己,我需要情感上的冲动才能拍出有意义的作品。”

而当作品与观众产生共鸣时,那是一种金钱所买不到的满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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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年,他移居美国后学起PS对之前的照片做整理,通过叠加、并置等手法,让其在新的时代焕发不一样的意义。

或许有几分芥蒂,或许对自身做出总结,忆起种种过往,他说:“我拍过很多三级片,但我的摄影从未妥协过。”